为何不读?——新时期的“读书无用论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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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为什么要阅读?”这是导演关正文在“阳光关爱·i读计划”课堂上的提问。

“阅读可以学习到课外的知识。”

“阅读可以让我们懂更多更深的道理。”

“阅读可以让人增长见识。”

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说出自己的答案。这堂课发生在海南屯昌县的一所村小里。而在数千公里外的河北省阜平县山区,相同问题所得到的回答截然不同。

面对轮岗到村小的老师王丹,讲台下坐着的十几名同学鸦雀无声,教室最后面的小男孩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喊道,“读啥书啊?”说罢,台下一阵哄笑。

王丹对这群即将升入初中的小学生感到陌生,这与她小的时候完全不同。她说,这种不同是深植在骨子里的。

“他们觉得自己有很多机会,但我又觉得他们的机会并不多。”王丹在一次班会上问“梦想”时,孩子们回答的多数是“电竞选手、主播、有钱人、大明星……”对于这些,王丹有些诧异,仔细想想又觉得可以理解。

这种矛盾基于王丹在这所村小及家乡的认知,“他们基本上都刷短视频,也都能弄到手机。”王丹认为,乡村孩子如今能获取到的网络信息,几乎与城里孩子别无二致,“城市里火的BGM,这里也火。”

在那堂班会课上,王丹被那位小男孩呛了一句,“你看那谁谁谁(指某主播),他小学毕业的,现在一场直播赚好几十万。” 

“读书无用论”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有了新的“支撑”,王丹不知该怎么驳回去,但视这种情况为洪水猛兽。

共青团中央维护青少年权益部、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(CNNIC)于2020年5月联合发布的《2019年全国未成年人互联网使用情况研究报告》显示,城镇未成年人互联网普及率达到93.9%,农村未成年人达到90.3%。

基于数据的直观感受是:在乡村,获取一部手机的难度越来越小,玩手机的门槛越来越低,家长的管制态度越来越弱。

相比于王丹眼中的“洪水猛兽”,在长春市某区教师进修学院工作的姜怡则将手机应用视为双刃剑。

“我小的时候,课外认知大都来自收音机。”姜怡说,“互联网的出现将信息门槛放低,很多东西都可以看到,孩子们能获得内容越来越多。”

不过,姜怡也对“过度游戏”“碎片阅读”和“视力伤害”三件事情表示担忧,其中最为关注的便是“碎片化阅读”。

“碎片阅读是会带来一定程度的快感,现在孩子不爱读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不爱长篇幅阅读。”姜怡在一线教了二十六年的语文课,“这样的危害很大,习惯碎片阅读的孩子很难形成系统的思维架构。”

另一种“读书无用论”则来自家长。靳元把原因归结到认知上,认为最为重要的原因是一部分家长的“读书无用”,“我说的不是课本,”是指读书这件事情,“家长们话说得最多的就是,‘看这个干啥,考试又不考’。”

这些无用的论调在内生层面抑制了孩子阅读的兴趣。勉强逃过这种无用论的孩子,还要受困于阅读本身的一些要求。

王丹说,“我几乎没有看到他们会带什么书到学校,课本和漫画除外。”

书少,在一定程度上因为不买,但更重要的是买不到。“买书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在这些家庭的开支之中,”王丹说,“乡镇根本就没有书店,孩子们网购又不会买书。”

这种情况在大部分县市的民营书店可见一斑,往往教辅类图书占比最高,有的书店甚至直接开到小学边上,只卖教辅、文具和玩具。